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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入京城——周子铭

  他的话叫詹鸢的心稍微安了下来,马车一直驶入宫城,到了半途,詹鸢居然说:“停一下!”

   车夫按照她的要求勒了缰绳,马车停下,詹鸢拿出钱币又占了一卦。

   周禾悎现在已习惯她们这种道士的行为,随身带占卜器具,随处占卜,悉如平常。

   看着詹鸢占卜,周禾悎的嘴角渐渐上扬,最后无声大笑,喜悦形于色,仿佛看见她便是最开心的事。

   好奇怪,这种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
   詹鸢推演出了结果:“西南边,那里应该是承天殿。”

   周禾悎抬了抬眉头:“这你都知道?”

   詹鸢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只好编个谎话:“都是推演出来的。”

   她上辈子在这座宫城里声名赫赫,又怎会不知道西南边有哪些宫殿?

   周禾悎果然没有起疑,对车夫说:“按小姐说的做!”

   马车再次驶起,詹鸢看见他在笑,问:“有什么值得笑的事?”

   周禾悎说:“看见道姑你就是最开心的事,占卜时的样子很迷人。”

   他总是这样直白的表达内心,这样露骨的话让詹鸢一时无法做出回应。

   “没个正形!”

   许久,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。

   周禾悎打量着她,温柔悠悠地声音问:“你这样担心玄疆掌门,是真的对他没意思吗?”

   詹鸢看了眼窗外,熟悉的宫城景色映入眼帘,她笑了:“对他男女之意,但其他意思是有的。”

   周禾悎忙问:“是什么?”

   詹鸢回答:“你不懂。”

   周禾悎佯装生气:“你总是这样故作高深,我不懂,我不懂,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懂嘛!那个大木头背着你去找我大哥,惹了麻烦却不能自己处理!”

   “别睡他的坏话,你不配!”

   周禾悎本来只是假装抱怨,但没想到竟然得来詹鸢这样认真的一句。

   周禾悎惊了,盯着她:“道姑,你真的是没有心吗?”

   詹鸢望着周禾悎的眼睛清明如水,这样清澈灵动的人又似乎不像没有心的样子。

   “詹鸢,我真的看不懂你了!”周禾悎认真地说了一句,他这句话倒是让詹鸢诧异。

   “你以为你看懂过我?”

   詹鸢笑了,真的笑了。她这个连奈何桥都没走过就入了轮回的二世谪仙,他竟然说看懂过她?

   连她自己都不曾看懂,两世因果,前世今生,周禾悎竟然说他看懂了?

   当然,周禾悎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被她刚才的话说的有些狡促,脸红地说:“我是真的以为看懂过你你虽然平时都默不作声,有时也很冰冷,但你内心很善良,很干净,处处在为人着想,所以我才……”

   我才喜欢上你的。

   周禾悎把这句话吞了下去,詹鸢笑着反问:“所以现在你觉得我不善良,不干净,不处处为人着想了?”

   周禾悎依旧脸红着说:“也不是,就是觉得你不仅是这个样子,你……我看不懂。”

   詹鸢吐槽道:“你一个十七岁的人能看懂什么?”

   周禾悎虽然算人间才俊,但总归是十七岁少年。

   十七岁能懂个什么?欲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罢!

   承天殿正是皇上宴请何丸,接见玄疆的地方。此时里面的氛围非常紧张,周子铭接受了玄疆的提议来测试他,玄疆依着他出的题目进行测算,但算到现在,三道题却一道也没算出来。

   周子铭的脸冷若冰霜,玄疆算着算着,额角渗出汗来。

   周子铭果然还是更胜一筹,他给玄疆出的题是宇天监算了几十年还未能完成的课题,以宇天监诸多神官齐力都需百年时间,玄疆靠这么一会儿又能算出什么结果?

   玄疆这一下意识到自己大意了,过于盲目地挑衅了周子铭,将自己落入了两难的地步。

   皇上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推演过程,所有人都知道,要是玄疆给不出正确答案,那等着他的是欺君之罪。

   欺君之罪,罪可处死!

   何丸也被这场面惊呆了,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天伦山的高层狗咬狗?

   玄疆抬头看周子铭,他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,高高在上的样子。

   这一刹那,玄疆笑了,笑自己不自量力,自以为成了天伦山掌门,在实力上能和周子铭一较高下!

   周禾悎的马车及时赶到,詹鸢从车上下来,还没踏上台阶就感受到大殿里一股威压之气。

   这种气场只能是周子铭发出来的,他在干扰玄疆,纵使玄疆是柳金眉转世,也顶不住被这样玩弄!

   詹鸢匆忙赶上去,制止周子铭说:“国师大人请住手!”

   所有人都没料到承天殿门口竟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。詹鸢还穿着那身黄色长裙,长发披落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宫里的某位娘娘,又或者是储秀宫里等待被招幸的秀女。

   玄疆第一个愣住了,在心里默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  此时的詹鸢跑到周子铭面前,以天伦山的礼数向他行礼,说:“请国师大人原谅,同为天伦山弟子,我代师父向您赔不是!”

   周子铭将视线从玄疆那里挪过来,他比詹鸢高出一个头,此时低头,询问:“是你?”

   詹鸢抬头,又双手合拢举上头顶,同他行礼说:“回禀国师,詹鸢前来京城未与师门商议,此人乃是与我同行的弟子,还请国师大人大量,宽恕了他无知之过!”

   周子铭再次扭头:“你是天伦山的人?”

   玄疆放下纸笔,从座席上下来,恭敬向他行礼说:“是!”

   周子铭一身冰冷的气息这才散去,虽然仍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脸,但此时给人的感觉已经没有那样威严。他说道:“难怪你会占卜之术,但还远远不够!”

   詹鸢悄悄扭头,这个玄疆竟然同周子铭挑占卜之法?他究竟知不知道做国师最重要的本领就是占卜?

   詹鸢说:“国师最重要的便是占卜国运,为君王帝臣,为天下苍生,国师大人自然是天底下占卜的能手,您若是第二,天下无人敢称第一,是我们不懂事,詹鸢恳请狗国师大人原谅,并责罚!”

   詹鸢扑通一下给他跪下,这要是换在上一世,詹鸢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!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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