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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圣祖清河——何来

  玄疆扭头看了眼卦摊。

   摆卦摊的是个长胡须的中年人,带着纶巾,一张方桌上摆卜辞、签筒和几方龟甲,另有笔墨纸砚,看上去有模有样。

   “小本算卦,童叟无欺,二位要来算一卦吗?”

   算卦先生头也不抬,可当他抬起头后,瞬间后悔:“二位道长不要戏弄我!”

   詹鸢穿着天伦山弟子道袍,身份一看便知:“你这来没来过一只妖?”

   “妖?没有没有,这在天伦山脚下,哪里会有妖?”算卦先生说。

   詹鸢盯着他的头颅,似是想将他剖开,把里面看个彻彻底底,看真实的情况是什么。

   算卦先生道:“真没有妖!”

   “那有没有受伤的人找你求助?”玄疆问。

   “受伤的人?啊……”

   “在哪?”玄疆很激动,但下一刻,算命先生摇了头。

   “没有。”

   “没有?”玄疆疑惑,独自思考,这时,詹鸢拿起卦摊上的东西,像是好奇,一件一件看

   算卦的人说:“两位道长别戏弄我了,你们根本不需要算卦,摆个摊不容易。”

   “那你算不算得出清河镇上有没有妖?”詹鸢忽然问。

   卦师一脸难态:“你们这不是为难我么?

   “为难?你怕是弄错了,敢在天伦山脚下摆卦摊,没点本事怎么敢?实不相瞒,我们正在寻妖,而你……”詹鸢对着他的装束上下打量,“我之前常来清河镇,没见过你。”

   玄疆从她话中听出端倪,也问:“先生是什么时候到的镇子?”

   “我……”

   那个算卦先生竟然语迟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来。

   玄疆进一步追问,但卦师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   玄疆皱眉:“难道你就是那只妖?”

   詹鸢此时放下那三个龟甲,看向玄疆。玄疆好像被算卦的态度惹恼,有股怒火,拿出玉盏瓶就对着卦师。

   詹鸢惊:“慢着!

   她压住瓶口:“师叔想把活人收进玉盏瓶吗?”

   玉盏瓶之所以称作仙器,就是因为它能装万物,包括活人。世间凡人都能被收进去,所以只有仙才会用,而天伦山有一个,想来应该也是上仙青鸾给的了。

   见她制止,玄疆问:“刚才你不就怀疑他?”

   “我并没怀疑卦师是妖!”詹鸢说。

   她怀疑的只是妖物受伤了能去哪治,却从没认为算卦先生就是那妖!

   “你先别冲动,我来问他一问,可行?”

   詹鸢支开玄疆,玄疆就站在路边不时地往这看。詹鸢将视线收回来,转向卦师:“先生以真面目示人吧,宇天监来这里摆摊做什么?”

   刚才她摸遍摊位上的所有器具,意外发现了龟卜中的钱币是宇天监特制的卜币。和她曾造的帝钱不同,只是寻常用的,却也只有宇天监司能用。

   这个卦师是宇天监的人!

   詹鸢抬头看了一眼,她的眼瞳内弥漫着白雾。刚才那只妖的确来过这里,她没见过那妖的真面目,但也是相逢,能知晓气息,这些器具上带着妖气,一定是被那妖物碰过,虽然十分微弱,但却能感受到带着极大的忧伤情绪。

   宇天监的人为何说没见过此妖……

   詹鸢道:“先生再不说话,我就要把你的假胡子撕了!”

   詹鸢好歹活了两世,又是谪仙,人间男女老幼还是看得清的。虽然这个卦师伪装的很好,她第一眼没能看出来,但仔细端看便能看出他其实是个年轻的男人,二十多岁已是极限。

   卦师震惊,一双眼直溜溜盯着詹鸢:“我……”

   “你不用和我解释,我只在乎那只妖,你们想要做什么?”詹鸢问,“还有,你在这里跟山上那两位,有什么关系?”

   宇天监行事自然不用跟其他人交代太多。詹鸢自诩知命之人,当初就是这样教导宇天监,在那里就职的人都是知命之人,那知命之人做事要让凡人知道、理解吗?

   “但我要知道,”詹鸢说,“宇天监这次到底有什么谋划?”

   算卦先生笑:“女道长说的什么,我听不懂。

   “你听不懂?”

   詹鸢一把扯掉他的胡须,果然下面是张年轻英俊的脸!

   卦师慌慌张张在嘴角摸来摸去,忙道:“有话好好说,女道长别,别!”

   詹鸢把胡子还给他:“我不想为难你,只是那只逃到清河镇的妖我们非抓不可!”

   卦师连忙把胡子粘上,却还在犹豫。詹鸢又抬手,卦师连忙挡住。

   “道长,道长住手,不要,不要!”他连声说,“好吧好吧,我服了,我服了,我刚在摆摊看见天现妖风,就……”

   “就什么?”

   “不知道那妖是天伦山要的东西,已经带走了。”

   詹鸢挑了挑眉:“带走,是带去宇天监?”

   “这……”卦师明显为难,“这就不能告诉你了,女道长,宇天监管理森严,我真不能说了!”

   詹鸢离开了卦摊,宇天监是皇宫里的东西,归属皇权,即便是她当年也不能免俗受到永珍帝的限制,何况现在

   所以她能理解,并不想为难那位算卦的。

   “回去吧。”

   詹鸢走到玄疆跟前,玄疆疑问:“可妖还没捉住。”

   “我刚问了卦师,那只妖让宇天监先一步抓走了,应该不会为祸人间,不用担心。”

   “宇天监?”玄疆明显狐疑起来。

   詹鸢道:“我不会骗你。”

   玄疆看了眼卦摊,还是跑去问了问。詹鸢看着,暗自皱眉,原来这家伙还是信不她。

   经历了贺兰山的事,他分明为不信她道歉,而现在……

   “呵!”

   詹鸢一记冷笑,玄疆同卦师争执,她看着他,眼神已经变冷。

  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到底是什么?

   “既然是被宇天监带走,那就回去吧!”玄疆回来说。他举步动身,詹鸢却没有回应。

   “怎么了?”玄疆停下。

   “师叔先回去吧,”詹鸢道,“我在镇上再逛逛。”

   “可是你师父……”

   “回去后我自会和他解释,师叔不用担心,这里是天伦山脚下,不会有事。”

   玄疆就这样一个人回去了,脱离他身边得了自由,詹鸢却是一阵伤感。

   “分明就不信我,当时为何还要道歉?分明就不关心我,为什么总做出在意的样子?”詹鸢道,一声轻笑,也是一声轻叹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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